檐下

【羡澄】再生你我【01】

常见设定,魏婴不是献舍的莫玄羽。魏婴残魂在陈情中,观音庙甫养魂大成,我们魏哥顺利逃过对江澄交代移丹的苦活儿。

我爱云梦江氏,日常我能写一百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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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婴天生那一段风流,俱在眼角眉梢,含情似恨,江厌离从前偶尔会好温柔的瞧着他笑:“阿婴日后要小心桃花债。”

那时他半是害羞,半是做戏教师姊欢喜,偎在师姊身边撒娇耍赖,倒是江澄一步跨进来十分茫然,师姊掩口笑道:“阿澄,你说是不是?”

江澄听了来龙去脉,一扬他那标致细眉:“他还日后小心?现在——”

“江澄!”

“魏婴你下去!我身上还有雪呢!”

魏婴扑过去捂住他的口唇,两个人闹成一团,师姊被他俩逗得伏案大笑,屋内暖如三春,屋外云梦初雪,下的纷纷洒洒。

那时他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永远,可以由得他慢悠悠玩乐,慢悠悠长大,江澄亦如是,他们纵情饮酒,魏婴记得江澄每每醉到七分,便仗剑作舞,月光下紫衣铺陈,疏影横斜,几欲飘然成仙。

于是魏婴也酒兴大发,一手执起随便,与他共舞。

第二日双双睡过时辰,谁教枕簟邀凉?醒来也不消急匆匆,反正多得是这样的神仙日子。

那是魏婴一生最珍爱的时光,一家团圆在此,拿什么也不换,拿什么也换不回来。

只是一朝家族倾毁,方知年少天真,他剖金丹给江澄时人是清醒的,温情时时担心他痛的疯魔过去,但是魏婴自己倒并不觉得痛楚,因为已经尝过更痛,他看江澄昏迷中的脸,犹皎洁如莲瓣,他看,忽而看笑了,笑的温情吓出一身冷汗,以为他终于痛的失了神,魏婴却洒然谢她,温情手上不颤,话儿却终究微微的发抖:“魏公子,痛么?”

魏婴含笑,他点点头,又摇头,怎么不痛?每一分都刻在心头,但是他想了一遭,说:“之前很多次,恨不能以身代之,终于得偿所愿。”

魏婴得偿所愿,脸上只有欢喜,那是他们最后一回同榻,他握着江澄的手,心中想,求造化从轻发落。

求造化从轻发落。

当时江厌离大抵不会知晓,日后魏婴小心的不是桃花债,而是前有仙门追杀,后有万鬼反噬,不过这些他都不惧,独一个江澄,才能让夷陵老祖心口空空的痛,一字一字如泣血:“我知道,”他抱着夜里潜来的江澄,低声道,“我知道你不会不信我。”

他们缘由是至亲,这世上如今独江澄不会不信他。

江澄没有冷声冷气骂他,没有威胁他,只是一遍一遍抚着他的面颊,他手心温热,几乎烫的人掉下泪来:“你能不能控制住?”

魏婴点头,拼命点头。

于是江澄只说了一个“好”,他从来如此,魏婴说了,他便信了。

那之后发生的一切,是比剖丹痛上数倍,无数倍的,剖丹之痛,怎么配和他失去师姊的一刻相提并论?他失魂般托住师姊渐冷的身躯,只觉得自己半生的温暖欢欣都随之而去,江澄看他,脸上浮现出了旧年的茫然,无措,尔后是滔天的愤怒与恨:

“你不是说你能控制得住么?!”

是啊,魏婴无声的开口,嘴唇一张一合,我不是能控制得住么?

我不是夷陵老祖么?

我不是首开鬼道么?

他痛,放声大笑,人间真叫个荒唐,他控不住鬼神,人间真荒唐,江澄竟持剑要杀他,真荒唐,他活着,师姊死了。

师姊死了。

江澄要杀我。

魏婴在万鬼反噬时,想的只有这两桩事。

直到夜雨浇透观音庙,魏婴才自陈情上得以重回人世,甫再见江澄的欢喜压倒一切,他旁若无人,只看得一个江澄,但是在他人目光中,这一切都十分荒唐,夷陵老祖早已献舍转生,这又何来一个魏婴?

他一袭黑衣,赤红发带绾住一帘青丝,犹是当年师姊调笑过的风流面孔,面上却如在沙漠中干渴许多年的旅人,终于见到了一脉清泉,魏婴眼中谁也没有,他径直向江澄走去,似乎被震惊住了,并无人阻拦他,由得这人离江澄近在吐息之间,魏婴带着笑,仿佛要说些什么,但他只是伸手,温柔的把鬓边一绺碎发掠到江澄耳后,说:

“阿澄,你的头发乱了。”

江澄看他,眼中没有笑,俱是凄慌,金凌离他最近,居然听到江澄在说:“魏婴——”

魏婴笑了,他说:“是我,你知晓的,我也知晓。”

“知晓什么?”

“知晓你为甚当年上街去。”

魏婴轻描淡写,他一双风流桃花目,此刻灼灼其华,烧了十三年的火俱在其中。

江澄在发抖,他略略垂首,旁人看不清他模样,却也能体味那许多情致,魏婴听得他一连说了百十个“原来如此”,忽而软软颓了倒下去,魏婴抢先搂住他,把人完完整整,抱在了怀里,手扣得那样紧,就是再来一次万鬼反噬,也不能分开他们。

“我们回莲花坞去。”他口中轻轻说,却被避尘霜寒一剑挡住,魏婴抬眼,蓝湛模样与从前并无二致,但眼中几乎要淌出血来,他问:

“你是谁?”

魏婴笑了,仿佛突然发现还有旁人,他对此地其余人等潇洒欠了欠身,朗声道:

“云梦魏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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